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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遗彩云南--白雾街

作者:转自: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e247e10100h67k.html
发布时间:2010-03-20


有灯亮了。

我的行程也该结束了。

道观的大哥还在等我吃饭。

街道现在成了孩子的世界。

欢声笑语,充斥我的耳。

安静打破了,喧哗开始。

未来不是如此么?

就像这些迎面的孩子,他们眼里只有未来。

 

 

 

在会泽县西北面二十多公里的山谷里有个古老的小镇——娜姑。

“娜姑”一个柔美动听,让人充满遐想的名字,

其实只是过去彝语的音译,与姑娘、美女无关。

会泽县有很多地名都是彝语被人用生动、充满诗意的汉字写出来。

古代东川府城就设在今天的会泽县,

东川府所产的铜料及所铸造的钱币,都是从会泽运往中原。

在茫茫几千里的古驿道上,出县城第一站就是娜姑镇。

那时的娜姑镇不是今天镇政府所在地“干沟”(当地人称谓),

而是在距离干沟不远处山脚边一个叫“白雾街”的地方。

过去白雾街的热闹与繁华仅次于会泽。

建有城堡,一千多米的城墙将白雾街围得严严实实。

城墙上炮台林立,在西面和北面建有城门。

如此防范,足以显示出这里的富有,也让心存歹意的人不敢窥视这里。

城里面商贾云集,寺庙、会馆林立,还有一座颇壮观的大戏台,

在高大、厚实的城墙庇护下,白雾街的人和会泽县城的人一样,纵情享受着生活。

为了来到这个鲜为人知的小镇,我搭车出了县城。

还是乡村客运,旋转的盘过一座大山后,我来到娜姑。

一下车,就被一群小伙子围起来。

我顿时紧张起来。

原来是拉客的。

我要去的白雾街距离娜姑镇现在的政府所在地“干沟”,相距10公里。

那些摩托车手,围在我身边,争着要送我去。

想想自己背着大包和三角架徒步十公里,有点困难,

关键是天色不早了,自己也没有吃午饭,

就咬了牙,和一位腼腆的小伙子砍价,

7元,成交。

坐在飞驰的摩托车后面,风声过耳,

眼前是断续漂过的黄色油菜花,和青绿的水稻地。

我禁不住,张开双臂,

如飞翔般陶醉。

 

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了近半个小时,

我们终于停在了白雾街村口的一块空地上。

下车抬头一看,一座新鲜的建筑立在面前。

仔细看,原来是已被改变了用途的文庙,现在是道观所在,“三圣宫”。

 

 

我推门进去,院落空寂无人。

正殿的门上,悬挂在光色影里的楹联,寓意远达。

 

 

回头,忽然一位大叔,直立着面对我。

眼神透亮,神情平和,似乎看穿我内心。

 

 

院的某个角落,一位道长正在书写“黄道”。

 

 

快门声音惊动了道长,他不太愿意被拍摄。

出声阻止我。我听到口音竟是北方的。

忙上前攀谈,居然是大同的!山西老乡啊!

他乡遇故知,两眼泪汪汪。

我们俩个都激动起来,聊着家乡,聊着自己的经历。

后来我打算住在道观,和道长彻夜畅聊。

道长欣然同意。

这间屋子他办公和接待道友的地方。

 

 

安顿好自己的行李,我迫不及待的挎着相机来到白雾街。

白雾街宽不过五、六米,长也就两百多米,但还天天赶街。

街两边的老式房屋有的还留着过去木制的铺搭,确实古香古色。

摊子就沿街边一溜摆开去,糖果糕点、菜子烟叶、

衣服鞋垫、山货蔬菜、农药农具等都是日常生活用品。

摆摊子的人也多为住户,携孙带女,

老姐俩凑在一起说说家常里短,老爷子叼个汗烟锅看看世态炎凉。

不刻意招揽生意,看似玩耍休闲,偶有几个外来的生意人,也能用当地方言兜售着商品。

赶街的人,挑着箩筐或用滑轮车拉着孙辈,

从街头就和熟人打着招呼,一路说笑着走到街尾。

家门口的街子就这样赶,在他们看来,自然不能和以前的白雾街相比。

城墙、城门拆了,南来北往的客商早已没有了,但日子还得照样过。

临街的剃头铺照样给人剃着光头,

但街上年轻小伙的头上已出现五彩的发丝,

缠着黑布包头的老者和一身时髦牛仔装的姑娘擦肩而过。

古戏台旁边,已经陈旧的台球桌带来的刺激不知在此撞击过多少次。

就连西方的十字架,也堂而皇之地供在了一家人的堂屋里。

 

我在那条古老的青石路上徘徊,许久之后,下定决心开始拍摄。

我要把看到的,感动自己的情景,定格在图片上。

在某些岁月的往后,可以翻阅。

 

街市中心的卫生院,是我最先关注的地方。

这里也是整条小街巷的中心。

最热闹。摆摊,赶街的人,和卫生院进进出出看病的人交织。

索性坐在对面的地上,和那些赶街的人们一起。

这里是个节点,发射出生活百态。

 

老者的背,没入明暗分裂的焦虑里。

毕竟,医院对于农民是种紧张和压力。

 

 

迎面走出的是岁月沉淀后的坦然。

 

 

孩子在街道奔跑,似乎把关于病的忧伤远远抛在身后。

 

 

两侧的门窗下,写着关于入院分娩和和有关麻风病的宣传讲解。

只有孩子,可以好奇的审视这个世界。

 

 

一个孕妇,坐在“保护妇女儿童健康”的标语下,

回侧的眼神,划过耀眼的阳光里。

 

 

年长者,似乎更愿意汇聚在这里,典论生活。

 

 

卫生所的过道里,是一些输液,抓药的人们。

这里医疗条件很差,但类似如此的场景深深打动我。

 

 

中心周边是热闹和喧哗。

可是我的眼里却是无所不在的静匿。

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眼睛而失聪了?

每一处都是画境般的恬适。

最多的还是沿街的家居生活。

祖孙三代,那些聆听心跳的瞬间啊。

 


 即便是匆匆过往的路人,也是无声一般的剪影。

 

 

 

随手捡拾的都是安静。

时光似乎停滞。

只有孩子望向母亲那个刹那。

 

 

孩子的世界面向我,角落变得不再是暗。

 

 

卖菜的妇女,笑容融化了明暗的界限。

 

 

这些在阳光里安逸的老者,气度不凡,

那架势,像极了占山为王的草莽英雄。

 

 

堆在一旁的女人,年长者和孩童。

都在对视着自己的视界。

 

 

阳光分割了小贩的表情。

这是我见到最温暖的商业了。

 

 

商业的买卖双方在这里都是极温情的表现。

眼里的这位小女孩,怀抱着自己买的菜,

眼神忧郁,情愁满身,却步履坚定。

 

 

街市是生活的全部。

我在寻找那些瞬间点滴的涟漪。

理发师,古旧气息,让我不自觉想起儿时被父母强迫理发的情景。

妈妈说,我从小就是“头难剃,人难管”。

 

 

对于做花圈扎纸人的店铺,总是很少人的。

我看到女子眼里的寂寥和落寞。

 

 

街市和整个镇子里是有活动场所的。

我没进去,门口是人声鼎沸。全是麻将和棋牌。

门外独坐着一个孩子,玩着手里的纸牌。

 

 

我离开街市,转向寻常巷陌。

迎面的母子,恰如一低首的温柔。

 

 

沿着不知名的小巷,我走到最深和最底。

那些不知道的生活,趣味纵生,

我快乐的不知所措。

巨大的树影,老牛定定的望着我,

不会是牛魔王变得吧?我心里嘀咕。

 

 

见过猪圈,见过牛棚,没见过猪牛同房的。

 

 

内急,找到公用厕所。

这个样子的厕所最特别的就是窄窄的门。

我这样身材的人进出都要很小心,不知道那些成功的男人会怎样。

 

 

正在打理猪食的大哥,叼着烟,笑意迎面。

 

 

绝对反差的两个极端。

人孤独,寂寥,落寞,只能低头。

鸭子欢快,随性,放纵着(ML),

人怎么了?我时常羡慕动物的天性自由。

 

 

不知道怎样走进一所院落。

一间开着的房门里色彩和生活都很丰富。

 

 

大姐回头看到我,眼里全是笑意。

 

 

拐过的小巷尽头,是一处水池塘。

周边的人们都来这里洗菜投衣。

丢弃的碑刻,诉说过往的时光。

 

 

有意思的大片仙人掌张在墙头。

开始我以为是假的,询问当地人才知道是真的植物。

用于防盗。和节约经费的围墙。

 

 

关于集体劳动的通知。

直接明了,很关乎钱。

 

 

我试着走进院落里那些平常百姓的生活。

门前,闲坐的大娘和狗,每个姿势都是安静。

 

 

那些门口等待的老人,总是微笑着,

我看到他,他看到全部。

 

 

这位老者怀抱孙子,洋溢平和的慈祥。

 

 

一进屋,迎面孩子的眼神刺痛我。

周边的凌乱一点也掩不住他的明亮。

 

 

我跟随他走到屋里,

原来还有一个弟弟。

爷爷在一旁鼓励他们面对我的镜头。

 

 

这两个孩子的神情在光线下特别吸引我。

我拍了好几张,似乎是在述说一个故事。

主角就是他们,未来的男子。

 

 

再来几张。难以割舍的眼神。

 

 

把眼神进行到底。

阳光里的一抹惊鸿。

成年后一定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一座古老的院子,没有声响。

老阿妈,包围在阳光的炙热里。

她不怕炫目。

我费了好大劲说话,她摇摇头,指指自己的耳朵。

那双裹住的脚趾,压迫我的神情。

想起前一篇的那个回眸女孩。

这就是岁月的人生么?

 

 

天色要晚了。人们开始埋锅造饭。

孩子和祖母。

 

 

跟随孩子来到屋里。

大大的空间更显的静匿。

很喜欢陷在沙发里的眼神。

 

 

村子里还有教堂。

不过荒废了。信仰也遗失。

只留下空空的架子,插向云天。

 

 

现在这里的空地成就孩子们的欢乐。

站在一旁的我极羡慕她们的快乐。

我的羽毛球水平自诩比他们高处好多,但是快乐呢?

我会有这样纯朴的开心吗?

 

 

迎面遇到大哥。

背篓里是自己的孙子。

说起来满是爱意。

大哥告诉我,身后的背篓是从四川买来的。

 

 

跟随大哥来到家里,墙上的主席像和大哥开心笑容,吸引了我的眼睛。

 

 

夕阳如画笔。

巷中少有行人,阳光在小巷里投下了几何形的阴影,使其更显深邃与静谧。

两边掉了皮的土墙坑坑洼洼、斑斑驳驳。

我仿佛听到时间的声音。

 

 

有灯亮了。

我的行程也该结束了。

道观的大哥还在等我吃饭。

街道现在成了孩子的世界。

欢声笑语,充斥我的耳。

安静打破了,喧哗开始。

未来不是如此么?

就像这些迎面的孩子,他们眼里只有未来。

 

 

 

回到道观,道长大哥已经等我多时。

这是我几天来吃的最安定一顿饭。

香甜,温馨。

天色全黑之后,我和大哥在院子里聊天。

每句话都是回声。

参天古木是我们的听众。

这样的“论道”直到深夜。

看看我睡的大殿一侧的顶层。

全是木质的建筑。

白雾街留给我的唯有悠长绵远的寂静。

 

 

 

 

 

文章编辑:彭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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