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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眼泪去散步

作者:杨长明
发布时间:2008-12-21投稿人:杨长明


第一次知道人类还发明了“死亡”这一词可能是在我五岁的时候。我的一位姑姑抛下尚在襁褓中的儿子悬梁自尽了。我随父母走过一条幽静的“森林之路”,来到一个被称为“博豕”的地方,经我的舅舅考证,“博豕”实际上为“有野猪的地方”,可以想象在很久远的时候,那里有成群的野猪出没。后来此地名在人们的口头中演变成了“宝石”。来到姑姑家里,看见黑压压的人,但没有枪声......

很多年以后我才隐约的听说姑姑的死和她的男人的不忠有关。动辄“我死给你”的民族呵!!我是没有眼泪的。看见母亲哭出了声,我的心理有些莫名的恐惧,想流泪,但不是为了死去的姑姑。后来也见过无数人的死亡,但我依然不会那么容易掉眼泪。看见那些个奔丧的人个个哭得悲痛欲绝,我感到很纳闷:怎么哭得出来,而且眼泪涟涟?要知道他们和已死的人其实可以说是非亲非骨的啊!我为他们有如此精湛的“演技”而叹服。小时候听母亲讲,有个人去奔丧,他见随行的人都开始哭唱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而落,他使劲挤挤眼睛,没有眼泪!怎么办?没有眼泪干吼是件丢人的事情啊!情急之下,那人吐了口唾沫在手上,假装擦拭眼泪将其抹在了脸上,然后开始哭出了声。哭些什么内容呢?他是不知道怎么哭的了,已经到了灵柩旁,他豁了出去,哭道:“阿莫......阿莫,蚂蚱踢死了你还是蚂蚁咬死了你......”母亲讲完便会说:“铁石心肠的人啊!想想那已死的人的悲,想想自己的悲,想想生命终有一死,自然便有了眼泪......”

去年去参加一位有些亲戚关系的老人的葬礼,到了晚上四哥提议我们几兄弟去哭丧,看着安详地躺在木架上已经停止了呼吸的干瘪的“老人”,遵循母亲的教诲想了想他的苦,他的悲,我依然没有眼泪!!看看四哥(杨解),他已声泪俱下,抱着“老人”“哭诉”不已。我想起了母亲故事里的那人,幸好那晚没有月亮!于是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冷血。你可以不叫我“老长”,叫“冷血”或者其他什么都不为过。其实,经过认真的“内省”,我还心狠手辣!那些阿狗阿猫的事情根本无法赚取我的眼泪,因为......或许无法让我感动? 

其实我以上的叙述和我想要表达的似乎没有多大关系。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吧。

最近看了部欧美剧《迫在眉睫》,我却有了眼泪!!从故事情节、演技上说并非无可挑剔,比具有史诗效果的《王者之心》差远了。我的眼泪虽没有那些去远方奔丧的人那样吧嗒吧嗒而落,盈满眼眶是不争的事实。看完了认真想想,我的眼泪到底值不值?到底是什么让我感动?如此说来有必要向读者诸君介绍下该剧的情节。

一家三口,生活很窘迫。男主人是一落魄的“小小工人”,小男孩天真活泼,崇拜健美明星,ma.ma的工资也极微薄。但他们生活得很乐观也很快乐。有一天,儿子在参加棒球比赛时突然倒地昏迷,经医生诊断,心脏先天性肿大,必须尽快进行心脏移植!否则必死无疑。但是心脏移植的费用至少要20万左右的美金,这笔费用对生活在社会地层的家庭来说是天文数。从天而降的灾难让一个原本平静的家庭陷入了危机之中,即使把所有的积蓄都已拿出来也是杯水车薪。怎么办?儿子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但落魄的“小小工人”已无技可施。惟利是图的医院见男主人没有真正可以支付大部分费用的医疗保险,遂下了“逐客令”。急疯了的妻子在电话里对老公咆哮:“DO SOMETHING! DO SOMETHING!!”可怜的人!他还能做些什么呢?他能做的就是就象我希望的那样拿了把枪劫持了医院的主治医生,还有一些到医院来看病的人。利索,拒不拖泥带水!条件很简单:尽快给我儿子安排心脏移植手术!否则,黑黑......当然,以解决突发事件为天职的COP将医院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派了狙击手欲打暴我们的英雄的大脑,后来医院的某个负责人被感动了,还对着视频流了些在我看来是廉价的眼泪(走到这步还需要你的同情!!),她开始联系安排进行移植手术。结局是手术很成功,我们的英雄当然免不了锒铛入越。

情节很简单,却发人深省。它将一个全球性的社会问题即个体与社会的矛盾、个体应如何应对超乎自己能力以外的危机,特别是当个体遭遇重大疾病时社会应该做些什么等问题突显了出来。我们认为,还有一个隐藏的问题是:人生来是平等的吗?

法国人卢梭说:“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这里蕴含了人人生而“平等”地自由的思想。在人类近代史上,卢梭是第一个提出“人人平等”的观念的人。“人人平等”的抽象真理西方人理解为人类本体人格的平等和人类终极智慧追求的可能性的平等。有人说不平等现象是人类前进的不竭动力,我部分赞同这样的观点。但是“不平等”现象如果超出了一个人们可以承受的范围,毫无疑问必然会导致社会的动荡。我们在这里想关注的是当超乎生命个体能力以外的危机袭来时,作为社会成员的个体有没有平等地接受救助的权利(equal rights)和活下去的权利?举个较普遍的例子:即使生物科学已经发展到了可以克隆人的地步,但人类迄今为止仍然“谈癌变色”,癌依然是人类无法战胜的病魔。一旦谁不幸患上了,除了不堪忍受的病痛外还会债台高筑,仅此也罢了,终究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在这个“有你不多无你不少”的社会消失后留给活着继续生活的人的是巨额的债务。问题是,既然人类的医术对此束手无策,明知患此病者终无希望可言,为什么病人仅仅是为了减轻痛苦的一次化疗费就会如此之高?追求人类平等自由的现代人类社会与史前社会的区别到底在哪里?是现代人类创造性地发明了生化武器,还是创造性地发明了“恐怖袭击”(包括一切践踏生命的方式)的方式?

最近读到的一篇英文文章如是说:“问题出在医疗管理的组织和财政上......在私营的体系之外,又添加了庞大的公共体系,因为私营的医疗管理不照看那些收入低的和老年群体......然而医疗健康领域缺少集中管理才是基本的问题。除了患者的支付能力之外,医院和医生如何收费没有限制......不幸的人们所能做的就是支付全部费用。不断增长的医疗花费是美国现在面临的最令人头疼的问题之一......

许多话说得太容易明白了有些人因为“老长”自怨自艾,可有些话说得深一些吧,你还会说老长故弄玄虚。以了一部欧美剧让老长挤出了点眼泪便在此罗嗦了半天,管你会不会去看一下,我可不是老美电视剧的宣传员,老长还嫌给你说个问题花了那么多时间呢!

你说人类的语言简单一些多好?比如要告诉某个人自己要上厕所,直接就说“尿”,言简意赅,多好!!故古人的语言是值得保留的。有人提倡白话文,可能认为其更加平白了吧?有此可能,因为平白东西有价值,看得见摸得着。我是不会去深究个中原因的,我相信有专门干此研究的人。但是我还是坚持认为古文还是有很多优势,不谈其音韵美,单说老长可以省很多时间。不信索?不信你看人家古人是如何用几句话就表达了很多很多复杂的意思的嘛:“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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