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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村庄

作者:余继聪
发布时间:2009-09-08投稿人:余继聪


莫名地,就会想痛哭一场,想撤心扯肺地放声痛哭一场。晚饭吃掉,就会想向还残存有零星庄稼地、零星村庄瓦房的地方走,就只是些山头、悬崖。一片片的庄稼地、一个个的村庄逐渐消失,消失得很快,不知不觉,许多熟悉的村庄就消失了,许多熟悉的地名消失了,一幢幢簇新漂亮的洋房、别墅、摩天大楼拔地而起,像一棵棵新笋,像一棵棵别样的庄稼,一个个的漂亮的小区产生了,分别叫做牡丹园、桂花园、金桂圆、锦绣园、滇润园等等。原来的花果山,甚至原来犯人呆的监狱,犯人劳改的农场,都被建盖成了商住房,单幢别墅、联排别墅、叠加房、跃层、平层,各种各样户型的洋房攻占了周边的原来村庄、原来庄稼地。在我眼里,这些洋里洋气华贵漂亮的洋房,这些崭新的小区,这样花园那样别墅,无论如何也不及原先的、我们乡村人的葵花园、苞谷园、杏花园、梨花园、白菜青菜园……

我急切地往远处走,走到很晚,也见不到完整的一个村庄、完整的一块庄稼地了。好像就在不久之前,最多是去前年,我还不用走多久,就可以见到一个个熟悉而又不熟悉的村庄、亲切的村庄。才过了多久呢,我就每天晚饭后无论怎样狠着劲头儿往城郊城外走,也难以走到村庄里,难以见到村庄瓦房牛羊,难以见到庄稼地,难以见到生机盎然的苞谷、辣椒、南瓜、稻谷和蜂飞蝶舞的豆花南瓜花茄子花葫芦花了。

真想痛哭一场,想撤心扯肺地放声痛哭一场,把心中对远离的村庄,对消失的村庄,对正在消逝的村庄和庄稼庄稼地,对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忘记得快的、曾经很熟悉的乡村事物,对大多已经记忆依稀模糊的童年往事的怀念和难受痛痛快快哭出来,喊出来,嚎出来。

真的很怀念那些曾经长满亲切的、清香的向日葵,爬满湿润柔软的南瓜葫芦藤蔓,掩映躲藏在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苞谷林里的村庄,真的很怀念走累了可以手扶着一棵棵粗壮的、满脸灿烂、满脸阳光的向日葵乘凉休憩捉迷藏的美好时光,真的很怀念三三两两藏进满头红缨须、满身青翠迷人、生机欲滴的苞谷林里捉迷藏的调皮淘气美好时光。

村庄永远是我们这些乡村子弟心灵的故乡。村庄渐渐消失,只能在记忆里寻找到它的炊烟和影子,走在黄昏里,也不见心中那些曾经很熟悉的村庄的风景,村庄不在,亲人不在,童年不在,童年的小玩伴不在,真的痛彻骨髓,叫人感到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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