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学研究网

www.yixueyanjiu.com

首页-->民族文学

用诗歌取暖

作者:赵振王
发布时间:2010-12-28投稿人:赵振王


用诗歌取暖

——诗集《半个月亮》读后

 

赵振王

 

2010年的冬季,虽然不算冷,却难以轻易涂去冬天的色彩。毛衣还是加上了,就用它证明冬季的存在。季节与诗歌有着密切关联,因为在这个冬季里,景颇族女诗人闵建岚出版了两本个人诗集,用诗歌取暖,冬季就没有了寒意。

闵建岚从芒市给我寄来最新出版的诗集《半个月亮》(德宏民族出版社出版)。书名很好,半个月亮,对阅读有诱惑力。诗集分为四辑,均已“情”开头:情思低语;情浓乡韵;情结鲁院;情系载瓦。可见诗人的情之浓、情之切、情之长。与这本诗集同时一起出版的还有景颇族载瓦文诗集《盛开的心灵》,她没有寄来,提示说我看不懂,虽然没有民族歧视,可我就不便强硬地索要。记得当年,作家玛波出版景颇文长篇小说《罗孔扎定》,却送我一本。看不懂没关系,小心翼翼地留存着、留存在视野的尽头,让记忆因为书的存在而无法跑掉或毁灭。两本诗集的题目都有些意思,至少与爱有关。

我收到诗集的时候,闵建岚却随中国作家采访团到海南吹海风了,那是与作家有关的文学活动。闵建岚作为鲁迅文学院高研班第十二期的学员,尽心尽力地学完全部课程,并回到美丽的孔雀之乡继续她的业余写作之路,而且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出版两部诗集,真的叫人欣喜若狂。德宏与保山,有难舍难分的依山带水的姐妹亲情,在这里,我不去赘言历史上的编制变更,只是觉得“一家人”似的不分亲疏远近。这也是有着充分例证:“孔雀之乡网”给我在“乡土文学”专栏里开设了“赵振王作品选”,将我书写德宏的部分文字发布在网站上。一条怒江并隔不开州、市的区域划分,也阻挡不了两地作家的艺术交流。几年来,我先后几次参加了德宏举办的文学活动。保山的文学队伍较于德宏有很多欠缺之处,诸如,德宏有鲁院高研班毕业学员多人,保山基本为零,从人才的蓄势上就存在很大差距。从厚积薄发的层面去思考,德宏的未来文学,必定会走在保山前面,或者能够遥遥领先,我也期待着德宏文学有个大的跨越。

闵建岚是我鲁院的学妹,因为与鲁院有关,就专捡着诗集的第三辑《情结鲁院》的文字,作一些感性的解读(理性的分析就留给评论家)。鲁院的课是大文化课,除去隔天的课外,其余的时间,读书和写作就成了主要的自我必修课。勤奋者比比皆是,成就者伸出手就可以抓到一把。我的广州同学檀丽就在学习期间出版一本小说,临结业时,成书放在我的手心里,真的让我惊诧不已,心中暗呼“厉害啊”。我等愚钝之人,也写出《人在军旅》、《坐在北方的浓雾里》等诗作,分别刊登于《十月》和《民族文学》。鲁院,这个平台和操场,绝大数作家是看好的,理由和原因在其中就可略见一斑。上鲁院,绝不是去享受,而是去充电,冲锋和冲刺。

闵建岚也不例外,“情结鲁院”里的40首诗作,句句充满激情,首首值得阅读,我相信是她在鲁院就读期间的部分佳作。她的生命被暂时寄存在北京的八里庄,与家乡、家人的遥远距离上,她轻车熟路地拨动着一根思念的弦,弹啊唱啊,弹得十指如飞针,唱得心绪如弓箭:“爸爸,您种的南瓜熟了吗/您栽的橘子树结果了吗/您围的园子围好了吗/您放牧的那群牛归家了吗”(《爸爸,我在北京见到了您的挚友》)。她所写的爸爸的挚友,就是给她作序《上苍的赏赐》的作家黄尧。一首诗里诗人反复用了将近二十个“吗”,作为激越的设问,把一个“思”字,在键盘上敲击得撕心裂肺,早已经不在人世的父亲,也一定听到女儿深情的呼喊了。诗歌的温度,就这样升腾起来,慢慢地接近一百度。

紧接着,诗人说了,乘着彩云之南的云朵,踏上追梦的路。鲁院于更多的人而言,就是一个梦想,一个传说。实现了自己一生愿望的闵建岚,内心的激越是不言而喻的,鲁院是她醒着的梦,是梦开始的地方。在鲁院,她虔诚而躬身地投入学习,接纳来自不同层面的只是灌输:在鲁院/我愿是一棵小草/静静地聆听/细雨轻敲/秋的枝头(《在鲁院》)。时过不到一年时间,她的两部诗集面世了,不再是聆听,而是享受秋的枝头。“秋,来了/来到了鲁院/将酣睡的诗韵/唤醒”。闵建岚实现了预言,用秋天一样的颜色装点了自己的梦境,用秋天一般的厚重托举了自己的高度。

作为少数民族诗人,闵建岚的诗与我一般,保持了明快的个性,直率的风格,同时,还充满了调侃的元素,读来让人感到轻松:于是/抗生素类药/成不了医生处方单上/快乐的潦草字(《买药》)。沉重的话题也被说得具有了轻松的语感,在《发烧的星期六》的结尾,她说:眼间滴落的泪珠/清晰地映露出故乡那山坡上/两座牵手相连的坟墓/左边是爸爸/右边是妈妈。我没有认识云南拉祜族女作家李梦薇,但是,从她《给梦薇》的诗里,却读到了那位温雅纯净的充满诗意的云南老乡。

在诗歌给出的温度里,阅读诗集《半个月亮》,品味诗人给出的空间参数,都是一些实实在在的心灵感悟,缺少游戏般的文字技巧。虽然,显得闲散一些,却有一丝淡淡的馨香。喜欢她的叙述:照片上/是一位四十岁的女人/在文学的海洋里/淡定的微笑(《学生证》)。鲁院发给她的“学生证”,当然与文学有关,而且,关系很大、特大。试想,没有一点文学造就的人进不了鲁院,进了鲁院的人,出来后不写、不出点成就也不行。这样说,鲁院的一本“学生证”,既是进门的钥匙,又是把门的铁锁。我拥有过这把“钥匙”和这把“铁锁”,深知它们之间的辩证关系。鲁院培养过很多作家、诗人,而以鲁院“学生证”为抒情对象,写出一首别致的诗作,这可能绝无仅有。

所谓很纯粹的诗,可能会与大众读者产生距离和隔阂。“看不懂”、“读诗没有写诗的多”、“无聊歌吟”,甚至骂诗人“神经病”的言论,不时地潮起潮落,也不是没有依据。闵建岚来自正西南的孔雀之乡,对雪的感悟,自然会比其他人多许多。面对突如其来的纯白世界,她首先是兴奋,之后是思考。《邂逅雪》、《雪,乱了我的心绪》、《雪花落在我的窗台》、《雪花是水》等,透过篇目,就可以看到一位景颇诗人在京都遭遇雪的情景和心绪。她告诉妈妈“雪花,是甜的/像您的味道/接住它/放在胸口/焐暖我的心”。把雪的味道说成是甜的,我是第一次听到。不难想见,这“雪”与与女人有关,与妈妈有关,与亲情有关。作为细腻的女人,她居然听到“雪心跳的声音”,不但看到雪花的形状,还直抵雪花的内心:它们很单纯/没有心计。

作为景颇族诗人,而且是为数极少的优秀诗人,闵建岚在进入2010年深冬的门口,燃了一个诗歌的火塘,让进进出出的人感受暖意和温度。我想,闵建岚在今后的岁月里,一定会往诗歌的篝火里不断添柴,让诗歌的火塘燃烧着,越过寒冬,走向预定的春、夏、秋……

 

 

   
相关链接
【相关链接】

 

彝学研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