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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史普基山头飘扬的另一面旗帜:评比曲积布们的地域诗歌

作者:沙辉文章来源:彝族人网
发布时间:2014-12-30


早就耳闻有一批有着共同诗歌抱负的年轻学生在发星所在的普格办起了一份刊物,今年7月火把节,在那里参加一个会议时,我终于得见了它的第三期和主编比曲积布。对于比曲积布的初步印象,我已经在那篇叫《浪漫日都迪萨行》的随笔里有所言及,觉得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沉默如金,是块“做事”的料。果然,在我阅读了《蓝鹰》(第三期)还没有写出自己的读后感,就频频收到了比曲积布有了不少“举动”的消息:先是在网络引发“地域诗歌写作国际化”的热烈讨论,然后是举办了“第一届国际地域诗歌写作笔会”和在自己刊物推出彝族第一部原创英文现代诗集《地域琴健》(比曲积布著)和中国“地域诗歌写作群体”第一部英文现代诗集《大地的根系-地域诗歌写作15家作品选》等。
 
一切的迹象不得不让我们相信,正如《蓝鹰》封面所言,这是一股“来自边缘的90后黑色诗歌风暴”!
 
让我们关注并支持他们卷起更大的诗歌风暴吧!诗歌,历来就需要激情、锐眼、方向和创新!
 
而评论是一种“道破”。一流的评论家道破的是“天人”所没有道破的,二流的评论家道破的是人所不能道破的,三流的评论家道破的是一般人所不能道破的,只有不入流的评论家才去做道破人人所知而人人没有道破的事。而我觉得,评论年轻人的创作是“最危险”的行为,因为他们是在快速进步和“变换”着的,也许今天你还在“研究”着他,他就已在你面前来了一个华丽转身了。
 
但不管如何,比曲积布们的地域诗歌国际化是绝对值得我们关注和欢迎的,而对于他们目前的写作,出于对他们的关心和关注,以及坚持地“说出自己真实感受”的原则,我决定在此文中一并说说。
 
一、初读民刊《蓝鹰》
 
(一)《蓝鹰》整体印象
 
我不得不说的是,比积曲布们依仗他们的才气与热情,无疑在做着一些极其具有意义和挑战性的事情。《蓝鹰》和《红原》的创办,这不仅是更为年轻一代人在大凉山的诗歌举旗,也是他们的厉兵秣马之地,摩拳擦掌之地,更是他们亮剑之地,他们向当下的诗歌界特别是彝族诗歌界发起他们的自我挑战,即这是在诗歌界亮出他们应有的锐气与“别样”追求的蓬勃野心。从诗歌内在的本质性需要而言,诗歌永远需要创新,需要注入新鲜血液。一种“有了历史”的事物只有接受一种新鲜事物的冲击,才能焕发出新的气象勃发出新的生机。我不知道是否可以说彝族诗歌在保持着自我的原生态与初朴性的同时,会不会稍不注意就滑向某种“陈旧”与“老化”,但我知道,彝族诗歌也是极其需要创新与某种“发掘”和开拓的。彝族诗歌目前最令人担忧的是,因为它要保持一定的自我民族性特点,所以难免同质化、单一化、雷同化和乏味化严重,这是我对当下还处于学习诗歌写作状态的“广大”年轻人的强烈感受。可喜的是,《蓝鹰》里的诗作,是迥异于此的。姑且不论他们是否已经得到了某种成熟和被他人广泛认可,但是很显然的,他们凭借自己的血气与锐气乃至于一种勇气,在创作上带有着自己明显的前卫意识、探索意识与突破意识以及现代性意识。这主要从他们创作上对地域写作的扩展化(国际化)、对现代化城市和现代文明的某种“批判”以及对性爱的大胆性描写等方面得到体现和佐证。
 
1、 对地域写作的国际化努力
 
虽然我似乎没有在《蓝鹰》第3期里看到地域诗歌写作国际化这个概念的出现,但是,从此期所看到的分为“中国卷”、“外国卷”和对所选作品的开放性(薄薄一本刊物选登了四川、云南、江苏、湖南、天津、内蒙古、山东、甘肃、新疆等和印度尼西亚、英国、日本、黎巴嫩、印度、法国、俄罗斯等地方作者的作品),就已经让人很明显地看到了“地域诗歌写作国际化”的苗头与努力。主编比曲积布在“文论部分”里的文章里写道:“当初,我创办《蓝鹰》诗刊时,就是以地域写作作为理论指导和前进的方向指引,坚持将人最本质的一面,还归于自然,把人最本真的东西用诗歌的形式展示出来。”这是很好的刊物方向性把握,是一个刊物有目标性追求而行之久长的保证。该文又强调了刊物对“人性符号”追求的重要意义,说它“不是单一的,而是多样的……包括了民族性、现代文明的思考性……”“是地域写作中自然符号的一个具象的表现,或者说是一个点式的延伸”。我们由此可以看到,他们对地域写作的“开放性”、“包容性”态度,这是对发星的地域写作概念的继承与开掘。
 
关于对地域性写作概念和“行为”,世人可能多有曲解,而产生这样那样的曲解的原因,我觉得是因为他们没有深入理解,而只是被某些地域性写作文本和现象所“一叶障目”所致。比如,一些从思想深处追求着全球视野和世界眼光、人类情怀的人士,或许就因为反感一些地域写作文本中出现了什么“彝族诗歌王朝”“诺国”“诗皇”“诗帝”“诗神”“诗王”“诗相”等一些自我标榜性过强的现象,所以他们对地域写作的曲解和否定态度这也不无有来头。但是,产生这样的曲解式因为他们没有了解地域写作的根本性目的,并且出现类似上面这样的过分自我标榜性“写作”,其实这不是地域写作的初衷,也不是地域写作所追求的精神体现。地域写作所强调的,主要是一种大地域观念而不是自闭式的地域观念,否则,那不就是自绝于狭隘之地吗?在如此开放的一个时代里,谁又会如此愚昧呢。那样的话,它又如何受到如此多人如此大面积的拥护与赞成?我听说,在前不久,好像有人针对于比曲积布们的地域写作国际化提出了异议性论争,由于没有时间和精力,我没有参与其中也没有特别关注,但是我觉得之所以有论争,可能只是因为没有“全解”地域写作和地域写作国际化概念而导致。其实,只要我们看到了他们办刊时如上所说具有的包容、开放思想和态度,也许也就多多少少可以准确理解了一下地域写作和地域写作国际化的精神内涵和思想追求了。
 
基于以上认识和对其认同,我对比曲积布们所做的对于地域写作的扩展化(国际化)努力,感到需要极其关注、欣赏的和肯定。并且,在下文里,我还将“专题”就此继续赘述。而对于比曲积布们的一些写作,比如他们的没有形成自我风格方面,比如他们对性的“大胆性“描写等方面,我表示乐意和他们进行一些“商榷”式的探讨。
 
2、 对现代化城市和现代文明的某种“批判”
 
在进入改革开放以前,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个农业大国,中国人千百年来秉持着农业化的思想,国门一开,打破了几千年来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城市化,不仅是在中国,就是在全世界也带来了许多的弊病,人作为一种高级动物,在精神里其实是具有着某种趋向于自然性的一面的,而城市化,理所当然是要打破许多的自然性的,它更多的是人为性的产物。更何况,中国是个追求天人合一思想的国度。所以,面对城市化、面对工业化社会的具有着许多违背“天然性”之处,我们觉得它存在着许多值得“纠偏”的地方。所以,以尊重人性和“灵魂自由”等精神层面的东西的艺术家们,对待建立在“物质”之基础的城市化,更多的态度是批判甚至是抵触而非欢迎和赞美。
 
可喜的是, 《蓝鹰》同仁们虽然大多是90后的年轻一代,但是我们不难看到,他们对待城市化也是一种批判性的态度。本来,他们是生长在工业化的时代,他们的少年时期面对的不在是我们70年代60年代人的那种农业化社会里的草皮、泥土,而是一种车水马龙的现代化社会图景,他们理应早被“同化”了,而《蓝鹰》里的作者们却没有,他们保持了自己应有的“警醒”精神,这让我很欣喜。这表明他们具有着文化人(诗人)应有的独立思考独立判断和批判现实的精神。这里可以插上一句,关于人类随着发展进步必然“身不由己”被卷入物质化的工业时代的走向,我对于人类的如此“进化”趋势也曾经很迷茫和矛盾,我曾在一首叫《阿普•我们》里写阿普和“孙子”:“玩累的时刻/每个八九点钟的小太阳都说/我不要爷爷时代的靠树休息/我要看《星球大战》”,又在一首叫《我们这一代》里写:“……这就是我们/这就是我们这一代/跨世纪门槛的一代/还好  我想/到了我儿一代/兴许不再有矛盾的每天/他们的每天/只有都市的喧闹”(两首均见诗集《漫游心灵的蓝天》)。现在我看到,比曲积布们,不是只无忧无虑的看《星球大战》的单纯甚至浅薄人,他们不是只拥有“都市的喧闹”的快乐小后生,他们也有“矛盾的每天”。——我说这些是想说,批判思想是艺术家所应具备的思想,否则,就不能成其为关注人类精神世界的人而沦为俗世的随波逐流者,而被淹没在熙攘的人群中不得脱颖而出。
 
由此可见,比曲积布们的批判思想和精神是毋庸置疑的,我们可以从《城市化的变态》这样的题目和比曲积布的相关文论可以直接看出。但是我要说的是,我们要采取尖锐的批判,不一定只是表现在尖利的言辞,它的更具威力,应该在于我们思想的系统化、深入和深刻化。换言之,我们应该不仅批判还要知道为什么批判,批判它什么,怎样批判,可以怎么使我们所批判的对象(问题)得到扭转和解决,而不只是发一通牢骚。这样的批判,才是成熟的,完备的,才是深入的和彻底性的。这即是说,我们不仅要善于发现并指出路走错了,或者说走偏了走岔了,我们还要知道和能够指明路应该怎样走,往何处走。否则,成不了气候。
 
3、对性爱的大胆性描写
 
大家知道,性是人类最敏感的话题之一,性就是隐私。因而它的开放性或许也代表了一个社会一个时代的开放性和文明程度。不可否认,中国已经进入了一个包括性思想在内的有史以来的最开放时代(在之前的中国历朝历代,在性思想上可称得上“开放”的或许还只有一个唐朝),作为思想的“先驱”,知识分子理所当然要开时代风气之先,引领时代走向健康发展之路。但是,这不代表着我们可以“为所欲为”;恰恰相反,正因为我们是“表率”,我们才更应该做出很好的“榜样”。
 
这样一说,显然我的态度应该算是很明确了:对于在《蓝鹰》里所倡导的“性爱的大胆性”,和所谓的“黑色性浪”,我以为他们这是带着对性进行一番“思想的解放”这样一种使命感的,甚至或许还带有着一定的“青春期”写作特征(什么是青春期写作?简单的说就是荷尔蒙过剩的写作,由于下文有论述,此处不详述)。我倒觉得,其实,性目前已经在中国没有多少可以继续“解放”的了(最多可以讨论讨论怎样去爱,怎样学会爱之类)。主编比曲积布就明白无误的倡导:“黑色性浪是《蓝鹰》中一个重要的题材或元素,从肉体和精神上给读者崭露出一种奇特的文化形态——性文化。”当然,这样说没有错,他们要对性以诗歌的方式进行描写和阐发自己的认识也没有错,并且我知道,正如裸体画是最美的人体艺术,一些“赤裸裸”描写性的,也是一些诗歌大师们所做过的事。但是,正如你是艺术的去看裸体(和裸体画),还是你是以满足肉欲去看的,这有着本质的区别和目的性,是高雅的还是低俗的区别法,是不同的两回事。诗歌对于性的描写也是基于去“发现”美。性诗歌写作的目的是发见美,而不是以“开放”和“先锋”的姿态作为“幌子”进行“泄欲”式描写。它应该是一种“创造”,而不是一种“泄欲”,它应该以是否具备“美感”作为衡量价值的标准。否则,我们可以试想,这样的泄欲式而非创作性的作品铺天盖地的存在,它会有意义吗?而美感的具备与否,就是看是否写得“含蓄”。我们先来看下面的作品:
 
“山夜  鬼的黑头发/在呼吸的风中散出血气/女人用男人的精子在澡盆里酿酒/猫醉醺醺地发泄性欲的倔强/对女人摆出的风骚呻吟/一个劲头地用眼睛转动乳头”(《风骚事》)。这要表达的什么呢?一种野性(美)?批判“狗男女”的一些“风骚事”?如果是这样,价值何在呢?我真有点懵。我在看到看不懂的诗歌时爱这样想:虽然我不是什么很会欣赏诗歌的人,但是,像我这样还算爱(看)诗的人都看不懂的诗,还有多少人能够看得懂并且喜欢上呢?
 
也许你会说,现在社会如此开放,我就是要引领开放,你Out了吧?我要说的是,诗歌不是A级片,诗歌也不应该等同于A级片。当然,在这里如此说,我绝对不是在讽刺或者批评什么的,我只是想如实说出我自己的阅读感受并想与《蓝鹰》同仁们真诚探讨而已!我上面说到的所谓一流二流三流和不入流的评论家各是什么样的,终于可以在此“对号入座”一下了:我就是那样的不入流的评论者,干的或许只是说出了别人都看在眼里而不说的东西而已。假使真有人能从中体味出一二而引起认同与注意,则我心满足我就乐乎不完了。天地可鉴!
 
闲话少说,为了证明我不是对如上所说的现象“并非普遍现象却‘逮住’不放”,我们不妨再来看看:
 
《哥儿》中的露骨书写(此处略去),是表达的遇到了“意中人”的意思?从题目《哥儿》就可以这样联想和理解,“哥儿”,我们似乎都看到了有人在酥软无比地叫喊着所心仪的人了!)但是,这不是教我们去寻找如此“淫荡”而“有意思”的人吗?还是教会我们会“生活”的意思?那样的话,它不成了“生活片”了?那样的话,我们寻找和追求的不是爱而是“性”了?!我们上面讨论过,诗歌,历来作为一种高雅艺术的象征,何必来抢这些所谓“生活片”的饭碗呢?
 
还有一首很简短,只有两行“坐在他的眼睛里/只读一本淫色的书”(《怪性》)。我不仅搞不明白作者所要想表达的思想主题四什么,并且其中题目“怪性”让我费解,是“奇怪、怪癖的性”的意思还是“一切只‘怪’性(在作祟)”的意思?!
 
行文至此,我们不妨来讨论讨论一个很古老的话题:什么是艺术?以我的理解,简单的说艺术是创造与含蓄,没有创作和含蓄就称不上是艺术。热衷于性描写的《蓝鹰》年轻同仁们应该不会不熟悉曾经在中国诗坛大行其道的什么“下半身写作”“垃圾派”写作吧?这些写作你看会不会得到历史的认可会不会一直“风靡”诗坛?而我以为自己的思想还不至于“封建”到哪里去(我最近还出版了一本爱情长诗呢),所以我并不不完全赞同那些彻底坚决否定“下半身写作”“垃圾派写作”的思想,我以为,它们的出现是有一定的时代背景和存在意义的,我觉得它们是具有一定的冲破“禁区”和打破语言的霸权和僵化“政治体”化这么一层意义的。不过,他们的历史使命应该可以结束了,应该可以说结束就结束了。因而,我们还有来捡这块别人啃过的骨头的必要吗?
 
地域诗歌写作认为性也是一种“母源性”的东西,是人类自然本性之一种,认为人性意义下的性行为那是一种“美”的事物。地域诗歌写作的首倡者发星就写过大量的性爱诗歌和其他作品。但这些地域诗歌写作前辈们的作品是绝对尊崇于含蓄原则的。我就曾不止一次说到过发星描写到的两个山里少年“交合”场景,那写的相当的唯美,也自然就写的相当的是含蓄,所以能够给人以难忘的审美感受。还有他其它许多性爱诗歌也是如此,对此我曾经在一些文章里讲到过。关于性爱诗歌的美感,我们不妨再以《蓝鹰》里的一些作品作为例子:“此刻 一个少女目光如水/在男人怀中  脱下衣裙”(《阴水》)。在这里,除了题目显得低俗和“脱下衣裙”之类有点“直奔主题”,其它的是具有美感的,为什么?因为它所传达出来的是一种男女之间的有“情”与有“爱”,是高尚的,符合人性之美和人性美的追求的。同样是可以看做是写情爱的(不是性爱),比如《蓝鹰》里的这样的句子,因为写出了某种况味和爱的吟唱而显得是“美”的:“一只空盒子装满了我撕碎的语言/……/一只空盒子内的爱人啊/内心的鞭子把我们捆在一起抽打”(《五月之盒》),“一个复制的南国小城/它已经在古老的谜局中/把你我分隔于几世的哀愁”(《注定》),非常成熟,非常老练,也很“美”。光从句子里,看不出这是出自于90后之手。所以我觉得,写到性和爱,含蓄和美感追求极其重要。关于含蓄美,我想给有志于写性爱诗歌的人这样比方说:我们虽然都喜欢胴体,但是我们又有谁愿意自己所喜欢的胴体一丝不挂地行走在大街上呢?我希望《蓝鹰》的年轻诗友们以后多注意这些方面,尽快以极其使人赏识、惊喜、惊讶的姿态展现于世人眼前。
 
为了一起来领略领略大师们是怎样对性爱进行成功描的,下面我们来欣赏一些相关作品:
 
美国当代诗人雷克斯罗斯无疑是最大胆的一个:“你弄醒我,/分开我的腿,吻我。/我送给你/世界第一个早晨的露水……你的舌敲打,/进入我,我变得/空洞,闪耀着/旋转的光,像一个/巨大膨胀的珍珠……我把你的头紧紧抱在/我的腿间,压着你的/嘴,永远地/漂走,在一朵兰花中/在天堂河上划船。”诗歌写的是什么,读者一看便知,却并不让人觉得龌龊和粗俗。
 
综上所述,关注处于成长阶段的年轻彝族诗人的这两年,我一直觉得,他们的汉诗很普遍和明显的具有粗质、粗粝、原生、直接、直露、抒情性强,总是“直奔主题”而少隐秘、隐晦的特点,并且他们在对于民族情感的表达上,都存在着不管是情感方面还是用词用句上倾于同质、雷同而没有力求新颖独特的遗憾现象。而《蓝鹰》里的作者们,却不这样,他们很有自己的创新意识、现代意识和新锐、先锋意识。他们以这样的整体性“全新”姿态,以不可小觑的力量集合体,形成了一股来自边缘的中国90后黑色地域诗歌风暴,在普格这个主要以发星带动发展起来的彝族乃至于中国民间诗歌重镇和“圣地”的山头上,飘扬起了属于这一群后生力量们自己的鲜艳旗帜。
 
(二)《蓝鹰》个体略谈
 
1、优势与需要破茧化蝶——比曲积布:
 
我已经说过,我是一个不入流的只能成为《皇帝的新装》里那个孩子一样只会说出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人家未必说出来的东西的评论者,我就就索性把自己所看到了(但却不一定都正确)的说出来吧。
 
我看了《蓝鹰》里比曲积布的作品,我有个强烈的感受是,比曲积布有自己的诗歌写作和办刊见解,也有自己很明确的定位和方向,正如本文开头所言,对于他的才气,对于他诗歌理想的实际化行动,等等,我是看在眼里并且自叹不如的。在创作上,他的有意识地文论并行的方式很好(边创作边办刊边进行文论创作能够迅速促进一个人视野的开阔,迅速提升思想和理论水平),但在他具体的写作上,我觉得目前他还没有形成自己独特的值得“发扬光大”的风格,并且很明显地,在创作上他身上具有着他的诗歌老师发星的影子。对于发星的语言风格,我曾经在一些文章里大体讨论过,觉得那是一种初看是生涩读进去后越读越“怪有味道”的、异质化十足不可模仿的独特风格,纵观中国诗歌界的所有诗歌语言,绝对没有雷同者。正因为如此,有人模仿他的这种语言风格与特色,是让人显而易见的。比如比曲积布对发星的一些“常用语”“爱用语”的运用和模仿等就是如此,如《日史普基九十九个词》之类。比曲积布有一首我们很欣赏的诗歌是这样写的:“一千个影子肃穆列队于高原/复制出我沉重的幻影/火焰的玻璃/把高原的沉重/投向无边//听见马蹄的声音”,当时,发星兄手机短信发我看,我惊叹于此诗句子的凝练和老道,并且很有内容。我当时感觉此诗的气韵咋那么熟悉呢?等我细细一品,觉得这不就是发星诗歌的那种气韵吗?于是当时也给发星兄如实说了我的阅读感受。那时候,我听还没听说过比曲积布这个名字。
 
初步进入创作时期,模仿、仿写是必要的,也是无可厚非的,这正如人的咿呀学语与练习走路,但我们应该有意识地尽量早一步“脱离”出来,得到独立,形成自我的某种“独树一帜”。这好比我们咿呀学语不可能一辈子学着别人说话、学习走路不可能一辈子被搀扶着走路。而我的理解,这样的“独立”,这样的“独树一帜”,不一定只是在于形式上的诸如语言风格等方面,而关键是形成自我的精神和思想(能够形成一种体系当然最好)。而要形成自我不同于别人的思想和创作风格,谈何容易?这就需要不断的磨炼、不断的思考、不断的探究和自我总结。阿优知道苏文权曾经是我的一个学生,苏喜欢上诗歌写作后也和我多有探讨和切磋,于是他有次在一篇评论苏的诗歌时提到苏没有我的影子,好像没有“继承”我的“祖先情结”写作思想这些“衣钵”。而我回应说文贵创新,不一定学生非要与老师同。我只信奉一句古语:“学人者生,似人者死”。这是艺术上颠扑不破的真理。
 
当然,如上所说,不可否认地,比曲积布的眼光,他的其他才气,他的文论并举的良好起步,以及他的地域诗歌写作的国际化努力和他的抱负,这些是我所看在眼里和折服的,只不过此处讨论的只是他创作上目前的一些特征,故那些方面不再具体表述。
 
2、平中见奇,发现两个诗歌写作苗头很好的新人——吉妞乌鸽和格依木乃:吉妞乌鸽和格依木乃,他们是什么人,哪里的,是男是女?我至今一概不知。诗无达估,人们所喜欢的诗歌类型,历来就各有不同。我这里要说的这两个人的诗歌写作,就比较符合我的胃口。在诗歌上,我所推崇的,不是诗歌语言的奇崛奇诡,不是思想上的“奇异”抑或先锋。相反,我以为,只有那些语言平中见奇、朴实中见力道,思想性强、思想厚实厚重的作品才是难得的,这样的作品才利于传播和成为“永垂不朽”的经典。我固执地以为,流传在我们周围的,除了《离骚》比较瑰丽顾城的“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有点不合“常规逻辑”等很少作品之外,从追求作品妇孺皆能理解的白居易到李白的名篇《早发白帝城》《春晓》《赠汪伦》到诸如刘半农的《教我如何不想他》戴望舒的《雨巷》艾青的“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到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北岛的《回答》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和“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的《日记》,到舒婷的《致橡树》席慕蓉的《长在路边的树》,到吉狄马加“世界,请听我回答——我——是彝人”的《自画像》等等许多名垂青史的名篇大作,都是易于大众理解的“朴实类”作品,至少,在这些代代相传的作品中,这样的“朴实型”作品绝对要占多数。
 
吉妞乌鸽的作品,比较符合我的“理解能力”和诗歌志趣:“给我一块石头/从山的骨头上取下的石头/给我一块石头/给我掉落在母亲的裙摆上的那些石头/……/诸灵皆睡  诸灵皆弃我西去/给我石头  我需要石头/石头敲进我身体的时候/我才是我”(《石头》)。我说,只要稍稍懂得点彝族文化,懂得“石头文化”是彝族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石头是毕摩苏聂作法少不了的“灵石”的,都不会不对此诗的深刻内涵不产生共鸣,不为此诗的精妙由衷赞叹!这样“不动声色”将一组元素糅进于诗歌中的写作,让我想起鲁娟那首一致被我推崇为描写彝族风俗和亲情之经典的短诗《下午》(具体参见拙文《精致的隽永,尘世的歌赞》)。再看吉妞乌鸽的另一首《心情》:“谁能说出我此刻的心情呢/或你  或他/只要谁能说出来/  我就愿意与他共享我的秘密/一些开心的事情/一些担忧的事情/一些烦恼的事情/一些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一些属于伯牙和子期的事情”,表面看来,此诗朴实无华,犹如拉家常一般,实则在一种看似轻描淡写间写出了人的寻找知音心,和对知音难觅的感慨,真可谓不着一字尽得风流!阅读此诗,也不禁让我想起我的“谁能够用缪斯的语言道开你的思想/谁就是智者/谁能够用目光而不是语言抚摸我的伤口/谁就是我的一世知己”之语了(《做上帝》,诗集《漫游心灵的蓝天》)。而从含蓄与委婉方面讨论,也许我的此首拙作还赶不及吉妞乌鸽的!我说这些,是想说明,这些作品让我产生了许多的联想!而好作品就是让人产生无尽联想的。可以说,艺术的特质和追求就是使人产生联想。不是吗?
 
有时候,阅读人觉得自己的作品很不错,而别人却往往不以为意,为何?出现这样情况许多时候是因为他们的作品是只具有自我的意义的!而好作品,是一定具备着具有他人的意义之特质!
 
下一位:格依木乃。他很有潜质,他的文风同样属于我所喜欢的类型。他的诗歌作品也同样因为具备了我如上所说的自己所喜欢的特点而让我觉得具有了广被“接纳”的潜力与可能。我们来看他的《此刻》:“此刻/没有人想恋我/对此,我深信不疑/因为我平静的内心已告诉我自己/此刻/没有人想恋我/对此,我深信不疑/因为我总是背对着鲜花沉默不语”,再来欣赏他的《屋顶》:“翻过这道墙就是我家了/那里长满了指甲和青草/那些破茧而出的声音/从一个屋顶传到另一个屋顶/此刻,你用力拍打墙壁/墙壁传来的疼痛感/就是它意义的全部所在/在草坪和屋顶合租的上空/我从大片大片的云中夹一筷子云给你们/而你们迫不及待的/拿出火柴/点燃了这被梦挤满的天空”。虽然格依木乃同吉妞乌鸽一样所入选的作品不很多,不过因为考虑篇幅,我们不再过多引用他们的其它作品在此。但是,你不觉得了他们的这些作品非常引人入胜吗?如果说《此刻》还有点哀怨的味道和某些“造文”的痕迹,那么,《屋顶》几乎就是一首完美的佳作!它生涩吗?没有!它冗长吗?没有!但是,它从主题和手法都很新是吗?是!它很有思想性吗?是!它内容很丰富吗?当然!它很有韵味让人很产生联想吗?当然!我们想写诗,不就是想写出这样的诗吗?我们希望读到的不就是这样能够深入我们内心深处灵魂深处的诗吗?反正说实话,我是读它读的激动不已!
 
当然,推举了这样两个我自己很欣赏的作者,不是说《蓝鹰》就只有这两个是成功的。而我只是说,在我读完整本的《蓝鹰》,虽然其他诗人出彩的、让我惊喜惊讶的好诗好句子不少,但是在我匆匆阅览之下,觉得整体都很让我欣赏的应该就是他两个。而在一份薄薄的刊物里能够给我们同时带来这样的收获和惊喜,那么我以为这样的刊物和主编是独具慧眼的、成功的、了不起的。主编比曲积布也说:“有的读者说到,《蓝鹰》刊登的诗歌,对人具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感和吸引力,去冲破传统,写别人所不敢写的东西,登其他刊物不敢登的诗作。”善哉,斯言!然后,他定位性的说道:“至此,显而易见,这正是对人性符号的写作。”果然,刊物的方向定位造就了刊物的气质与内涵与精气神,和它的与众不同!
 
顺着这个意思,我还要�嗦两句的是,我们做评论的,也不正应该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好写手和好作品吗?比如就像上面所欣赏到的作品,因为某种边缘性或者民族性的生活习惯和思维的差异,我们彝族汉诗里的许多好作品,非同族之人或许是不能很好理解和阐发出它的闪光之处的,这就需要我们自己来发见,需要我们自己来推举!我想,我们做评论和办刊的意义和无可代替性,也就在于此!
 
3、需要丢弃青春期写作力求尽早获得思想的成熟与深邃——几点建议:
 
说了很多《蓝鹰》的优点和不足,现在来说说我阅读它以后想到的其它几个方面。
 
首先,我觉得里面有些地方存在着青春期写作的一个明显特征。什么是青春期写作呢,说不好听点,就是不成熟的写作,是放纵自我情感的、荷尔蒙明显过剩性的写作,是进行“语言狂欢”式的写作(可以说,是寻求“语言的狂欢”还是“思想的狂欢”,是区分“青春期写作”与“成熟性写作”的方法之一)。这在具体的语言环境中,就是爱“空无一物”的营造一种氛围,喜欢把自己的激情和情感用一种“空头支票”式的语言来达到“抒情”之目的,例如:“啊,我是多么多么多么的……”“所有的所有,这一切的一切……”等等之类。其实,这不仅是自我感情充沛、强烈的表现,是缺乏写作的锻炼的表现,更是自我懒惰,不思以独特的、恰当的、新颖的语言来进行准确自我表达的表现。一般而言,这其实也很正常,它几乎是每一个在非常年轻之时就进行尝试写作者所不可(或者说不好)避免的过程,这也是许多人需要经历的过程。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不求改变而“只观后效”。要摆脱这样的写作,就要多看多思,不仅要对其有个明确的“纠正”意识,还要不断锤炼自己的思想。
 
其次,阅读《蓝鹰》,有时候也给我一种只见思维和技法而不见“思想“的强烈感受。我们要在作品内涵和价值意义的追索上花费心力,而不要在玩乐的“趣味性”上较真。只有让价值意义托举起趣味性的艺术,才是有效的,具有恒久性意义的。艺术应该追求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就像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搞笑”的东西和泡沫剧,有些作品,它从一开始追求的就是类似的“博人一笑”的“服务性”功效,那么试问,这样的作品还能够走多远呢?
 
再次,我们应该明白,真正的先锋,不是在态度上姿态上,也不是在人的精气神儿上,真正的先锋是先锋在思想上,是贵州张嘉谚所说的“进入无人之境”。只有这样,你的思想才是“锋利”的,你才是走在了别人之前的。当然,关于先锋这个词,我没有在《蓝鹰》里看到提到,但是,搞艺术,特别是诗歌,是非常讲究创新精神的,而创新精神,或许与所谓的先锋精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二、地域诗歌写作国际化
 
地域诗歌写作国际化的提出,是发星的“地域诗歌写作”的传承与发展。这足以证明地域写作厚重的历史积淀与深远影响力,以及它所具备的当代性现实意义和旺盛的生机。
 
地域写作原本是普遍存在的、不可否认的现象,每个人的写作,也只有具有了自己的“地域写作精神”,才是可靠的、有根的。而我们所说的这个地域是指“大地域”而非狭隘的地方主义。地方主义所强调的是思想上的(封闭性、排外性),而地域主义所强调的是精神的(有根化、回归性)。我们很多人理解地域写作有个误区,就是以为它指的只是山区和边缘民族地区写作,其实,在我看来,它应该也涵盖了城市的、中心的写作,比如专门描写大上海(地域精神)的,也属于地域写作范畴,而不是所谓的“城市写作”。就是说,只要是有根的、面朝着大地、面向生活的写作,都可以是地域写作。地域写作不包括的只是那些纯粹形而上的、与大地与生活没有关系的写作。比如莫言《红高粱》的山东高密“东北乡”描写,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对马贡多的描写,都是地地道道的地域写作,其他许多诗歌写作也然。如此说来,地域写作这个概念原本很宽泛,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我们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身故乡、生长故乡和精神故乡,虽然不一定每个人都要以这样的生身(生长)故乡作为自己写作的主题,但是一个人的写作,总是与自己的生身(生长)故乡有种千丝万缕的关联,他们的精神故乡在作品里是隐约看见的,是比摆脱地掉的。所以,只要是“朝向”这样的生长故乡和精神故乡、朝向自己生养的大地的有根写作,都可以说是地域写作。
 
在我看来,地域写作概念不是一个像“非非”“体制外写作”和什么“下半身写作”“垃圾派写作”这样,是纯粹“自生化”的概念,它只是对原本事实存在事物的一种“明确化”、概括化。根据我的了解,地域写作虽然原本就存在于世界的每个角落,但是第一次给以它“明晰化”命名的,好像还是发星和梦亦非,——对它进行坚持而发扬光大的当属发星,他以自己的刊物《独立》和《彝风》数十年如一日进行了摸索、探究,和使其广为人知、广被接纳。在边缘化、封闭化的少数民族地区大凉山之地,明确地对这样事实存在之事物进行有效命名,是极其自然的、正常的现象,因为地域性的写作,原本就“生长”在这样的地方。
 
在发星的努力下,地域写作理念已经在中国文坛逐渐形成一定气候。现在,年轻的90一代比曲积布们依然在大凉山这个小地方提出地域写作国际化,这说明地域写作正自焕发出新的生机正自大放异彩。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是,为什么是90后那么年轻的人在继承地域写作思想与精神并将其发扬光大?——这就告诉我们,地域写作是具有生命力的,是卷带着自己浓浓的历史气息和强劲的时代意义的。面对世界文化、经济迅速同质化的局面和潮流,地域写作在新时期值得大书特书;在地域写作扎下坚实基础之后提出的地域写作国际化,值得大书特书。
 
与此相背离地,在认同与世界大同和整个人类是一家之思想的一些人眼里好像也存在着对地域写作的抵触情绪。所以好像前不久在网络里许多人就地域写作和地域写作国际化的提倡进行了热烈论争,甚至引起了国际(包括英国、法国、美国、泰国、日本等许多国家)一些教授和其他文化人的参与讨论,——他们纷纷表示对地域写作和地域写作国际化这些概念的提出和实践表示了深深的认同与强烈支持。我当时虽然因为忙于其他事没有直接参与讨论,但是我在阅读了阿索拉毅的一篇文章后写下这样一段话以表自己的感想:
 
“世人没怎么把提倡地域写作的精神和精髓理解透,所以对其理解难免偏颇和走向片面。地域写作不是把可以宽阔、高远的视域逼仄化、狭隘化和收缩化,它拒绝的是凌空蹈虚,提倡的是根性意识、母源意识,讲究寻找一个自我精神支点和精神的实际化、实在性、在场感。这与培养世界情怀,人类意识并无一点矛盾和冲突。相反,地域写作的提出和提倡,是面对当今一切唯全球化时代背景下的某种矫枉过正,是一种让人的生存和写作进行适当“自视”“内视”的有益实践。它的存在,正如我们眼望世界走向宇宙,而我们需要始终站立在大地上。”
 
在有了推出彝族第一部原创英文现代诗集《地域琴健》和中国“地域诗歌写作群体”第一部英文现代诗集《大地的根系-地域诗歌写作15家作品选》等一系列动作之后,作为地域写作国际化的直接参与和推动者,比曲积布联合自己一些来自全国90后十多位诗人有关人士,会同来自英国、德国、法国、泰国、日本、俄罗斯、印度、阿尔及利亚等的国内各大学留学生,于2014年9月16日至17日在四川宜宾“天云书阁”成功举办了“歌写作笔会”。会议期间,比曲积布简要讲解了“地域诗歌写作”的原理以及走向和思考,并由大家提问(主要是国外诗人),比曲积布作汉英双语解答互动,共同展望“地域诗歌写作”的世界之路,据说一个叫司马溯的著名藏书家、学者也作了题为《中西方文化》的专题学术讲座。还据说,诗会得到民间文化人士的大力支持与赞助,费用花费达万元以上。“此次诗会是地域诗歌写作新一代同仁在融入世界写作朝向上的一次积极而有意义的重要探索与尝试,让我们深切感受到,世界全球多元文化交流碰撞中寻求自身根性与原性文化重建与对外交流的重要性与必要性。”
 
至此,在大凉山这块诗意盎然、充满了想象力与创造力的神奇大地上,仅在目前,就产生了以发星的《独立》《彝风》(大型诗歌民刊)、阿索拉毅的《此岸》(大型诗歌民刊)、比曲积布的《蓝鹰》《红原》(诗歌民刊)、阿优的《飞鹰》(中国彝族第一份打工综合民刊)、吉克•布的《花间集》(诗画集)、马海伍达《荷尔》(彝族母语诗歌民刊)和的惹木嘎等的《灵》(同仁内部诗民歌刊)等为组成的蔚为壮观的文学景象。在一个州级的边缘民族地区,存在着和活跃着如此多的具有不同特色不同影响力的诗歌民刊,这恐怕是就全国范围来说也是屈指可数的。而在这些刊物中,尤其以地域诗歌写作(以《独立》《彝风》为阵地)和彝族民间诗歌资料馆(以《此岸》为阵地)以及正自崛起的地域诗歌国际化(以《蓝鹰》《红原》为阵地)的影响力为最大,或者说将会产生最深远的影响。
一句话:地域诗歌写作国际化,值得关注,值得期待;它也将可以成为一股冲破国界的黑色诗歌风暴!我们期待着!
 
备注:本文所说《蓝鹰》均指其第三期。
 

 

文章编辑:阿施莲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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