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存在彝家山寨里的故事
—读彝族母语散文诗集《情满凉山》有感
贾巴甲哈

    四川省马边县彝族青年诗人阿洛可斯夫基和我一起合著而成的彝族母语散文诗集《情满凉山》，最近已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和发行，全书共12.5万个彝族文字。据悉，在中国彝族母语文学史上，这是第一部用四川凉山规范彝文字出版的彝族母语散文诗集，具有一定的阅读价值和收藏价值。彝族是我国西南少数民族中人口最多的一个民族，有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远古时候，彝族人民就创造了自己的语言文字，并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不断地丰富和发展了自己的语言文字。作为一种载体，彝族语言文字负载着丰富的历史文化信息，凝聚着彝族人民的智慧和结晶，它的起源和分布与彝族人民历史的步伐紧密相随。因而该书的出版，为进一步地研究彝族母语文学的繁荣和发展起到了推动性的作用，并受到了大、小凉山彝族地区彝族人民的喜爱，同时也得到了热爱彝族母语文化与母语文学的彝族专家和学者的高度评价。
    彝族是一个苦难而多情的民族，悠久的历史周而复始地循环着动人的故事，祖先们曾经一代又一代地在大、小凉山这片古老而神奇的土地上繁衍和生息，独特的生存环境和社会环境造就了这个民族的情感世界。在彝族母语散文诗集《情满凉山》这本故事书里，作者以一位多情的彝族男子融入忧郁的情怀和独特的个性特征，面对着假想中的游人阿巴拉哈而不厌其烦地诉说着彝族人的生活、情感和理想，倾诉着一个彝族汉子内心深处翻滚着的忧愁和烦恼。每次我读到这本彝族母语散文诗集时，我的思绪总是在不停地想象着游人阿巴拉哈的真挚情感如同诗集里的诗歌一样，在艰难跋涉的漫漫征途中充满着千古英雄的悲激之情，弥漫着无数次牵扯愁肠的淡淡忧伤而使人为之感动。
    流淌着如歌岁月的大、小凉山是雄鹰高傲飞翔的圣地，是索玛花开映红故事的摇篮，那里有山有水养育着勤劳勇敢的彝族人民。彝族人民祖祖辈辈生在那里、长在那里、死在那里、葬在那里；一辈辈人的渴望、一代代人的努力，缔造了许许多多说不尽、道不明的故事。每当拜读《情满凉山》时，仿佛不是在阅读着诗集的字字句句，而是在跟随着诗句的声音走进彝家山寨聆听着彝人们的悲欢离合。你听，为了理想而离开故乡的阿巴拉哈唱起了那首名叫《乡魂》的歌谣：“那是一首遗忘了歌词的情歌，那是一个没有讲完的故事，那是一张撕碎了又贴在一起的旧照片……三十多年了，阿巴拉哈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故乡，可是今天才回到了她的怀抱。阿巴拉哈哟，回家吧！回到《乡魂》中去听听心跳、去抱抱羔羊、去弹弹月琴、去背背家谱、去唱唱情歌、去摔摔跤、去发发牢骚、去看看阿妈……”。每当拜读《情满凉山》时，随时都能感觉到诗的结构引人入胜、诗的语言优美动听、诗的节奏铿锵有力、诗的故事篇篇精彩：每一篇都是一章优美的散文诗，每一章都是彝家汉子追逐梦想的呼唤。使人更加惊奇的是，那150篇散文诗段有机地组合成了一串串留存在彝家山寨里的故事。这样的故事是一种感悟生活的心灵体验，是一种刻骨铭心的历史追忆，是一种感动着多少彝人内心世界的母语情结，是一种得力于彝族历史厚重文化沉积的精神家园，是一种融合于现代社会潮流而执著追求幸福的生命与希望。每当拜读《情满凉山》时，随时都能被彝家的苦难、梦想、故事和歌谣所感动，随时都能被独特的彝族风情所诱惑。你又听：“三百年前，祖父的祖父，举家迁徙到这片山寨，这片土地才有了鬼、这片土地才有了神，这片土地才有了部落之战，这片土地才有了大大小小的瘟疫……”。你又听一听：“这里是诞生故事和歌谣的土地，这里是诞生苦难和梦想的土地，这里是诞生英雄和童话的土地，这里是诞生爱情和忧伤的土地，这里是诞生土豆和荞麦的土地，这里是诞生和平与安祥的土地……”。你再听：“父辈们的歌谣声、毕摩们的驱鬼声、母亲们的牧羊声、彝家少男少女们的情声……”。你再听一听：“在大、小凉山这片神圣的土地上是神鹰飞过的地方，是英雄支格阿鲁射下太阳和月亮的地方，是彝家汉子渴望走出大山的地方……”。你还要听一听：“对阿迪的恨、对酒鬼的恨、对民族的爱恨交织……”。这一切诗句的诗句都是多么富有彝民族特色的警言警语啊！昨天，我们的民族从遥远的历史长河里走来；今天，我们的民族正要赶着时代的步伐向着美好的未来奋进；明天，我们的民族还是要继续走好昨天和今天没有走完的路！
    一个历史悠久的民族拥有一部永远也写不完和讲不完的故事。我们的彝民族既是一个喜欢用自己独特的语言魅力来表达思维的民族，又是一个喜欢用自己个性化的生活情感来创造诗歌精品的民族。我曾经无数次地被彝族青年诗人阿洛可斯夫基的美丽诗歌所感动，我曾经无数次地被他身上处处充满着民族事业心和责任感的精神所感动，我曾经无数次地被他身上时时高歌着宏扬民族文学的至高境界所感动，所以今天才有了与他合著成功出版彝族母语散文诗集《情满凉山》的喜悦和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