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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中点燃希望的烛光―读几黑.阿合吉惹先生之长篇小说《大老婆小老婆》

作者:曾训骐
发布时间:2009-10-16投稿人:沙勇


读毕杨林文(彝族名:几黑·阿合吉惹)先生的长篇小说《大老婆小老婆》,我情不自禁地拊掌叫好。这部小说,以通俗的语言,寻常的故事,新颖的角度,客观的叙述,给我们描绘了一幅彝族生活水墨画,展现出一个有别于寻常汉族生活的崭新的天地。

概括起来,《大老婆小老婆》这部小说,其看点主要有四:

一、借助人物夹缝中生存的不幸,关照了社会底层的艰辛

对小说而言,人物塑造是必不可缺少的,没有人物便没有情节的展开,也就没有了小说。塑造人物的方法是千姿百态、多种多样的,怎样塑造人物,不同的小说作者有不同的创造手法。这部小说在塑造人物方面,主要采用了照相式的实录手法,对小说的“男一号”马海克巴惹和其大老婆进行了重点刻画,通过马海克巴惹与大老婆、小老婆及其家族的情感纠葛、矛盾冲突,将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彝族人家的生活全方位地给予再现。由于几乎是“原汁原味”的“草根”式的写作,让读者倍感小说艺术的真实与生活的真实和谐地融合在一起,增加了小说的感染力。

在阅读的过程中,我感觉作者在漫长的写作过程中,似乎心无旁骛,不太在意旁人的评介,而是以虔诚的姿态,来证明自己的文学天赋。小说在环环相扣、一波三折的故事框架里,填满了鲜活生动的文字,表达着作者自己的生活态度、情感认知和价值、伦理观念。而作者那种对本民族生存与发展的深深忧患,充盈于整部作品之中,让人扼腕而叹。

首先,忧患意识源于作者对民族刻骨铭心的爱。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满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当代著名诗人艾青的这句诗,可以很好地诠释作者的“彝家山寨情结”。虽说彝家山寨沟坎多,出门就爬坡上坎,吟哦白昼,又一起吟哦黑夜。而那满载着岁月古老的风,总是无声无息地刮过彝家精神的原野,屋里有一盆炭火便足以灿烂整个四季。但从小生于斯长于斯,世世代代的传统积淀,让作者自然而然生发出对彝家文化的依恋,也因之自然而然对其进行耐心的关照。所以,随着时光的慢慢流淌,愚昧与智慧,探索与追寻,在作者的笔下,这些都有比较细致的反映。由于爱之深,有时候也难免恨之切。作者对彝家的一些丑陋的习俗,进行了有力的鞭笞。这种鞭笞,在于让族人警醒,从而奋力改变落后的面貌。

其次,忧患意识源于作者独立不迁的社会良知。

屈原《橘颂》云:“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中国历代正直的读书人,都具有独立的人格。说真话,说实话,而决不说假话。在这部小说中,我们看到的是作者独立不迁的社会良知和超出常人的勇气。小说的男主人公马海克巴惹是一个出身彝族、在某个矿山工作、深受汉文化影响的人,他有他的生活原则,有理想,有追求,能吃苦。为了担负起家庭的责任,他协助母亲,带大了几个兄弟,并为兄弟娶妻生子;对婚前失贞、婚后放荡的老婆,他是循循善诱,耐心开导,总是朝好的方面想,总是想将老婆调教得循规蹈矩。就是在老婆因为放荡,将小儿子的眼睛打得失明的时候,他也从没有想到要弃之而去;对两个儿子,他是尽己之力,想将他们培养成才,望子成龙之心,感人至深。对小堂姐的挑逗,他置若罔闻;对美丽的同事肖英的追求,他“紧急刹车”。对沉重的家庭、婚姻的负担,他真可谓“忍辱负重”。就是在被家族逼迫、被生活逼迫而娶小老婆的时候,他也怀揣着深深烙上汉文化影响的一些文明的习惯,而不愿意屈从于本民族的陋俗。

再次,忧患意识源于作者对民生的密切关注。

小说除了对主要人物进行重点刻画外,还花了相当的笔墨,对次要人物进行刻画。作者以主要人物的活动为经,以次要人物的活动为纬,将一个个相对独立、而又有联系的章节填充在经纬交织的网格里。在对“我”(马海克巴惹)及其相关的人、事、景、物进行描绘、刻画的同时,作者花了很多笔墨,通过马海克巴惹之口,对彝家山寨触目惊心的落后的现状,进行了较为真实的反映;而对本民族民生的热切的关注,时时、处处泻出于作者的笔端。鲁迅所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那种拳拳的情感,读者是随处可感的。

阅读这部小说,我能够触摸到作者自己的影子。不过,小说中的人物,是作者根据现实生活创作出来的,他不同于自传,不同于生活中的真人真事,而是“杂取种种,合成一个”,通过这样的人物形象来反映生活,就更集中,也就更具有普遍的代表性。

二、依靠那百转峰回的矛盾纠葛,积极地推动情节的发展

这部小说的情节并不复杂:曾深深伤害过丈夫的老婆,瘫痪后众叛亲离了。使饱经沧桑、曾经萌发与之分手念头的丈夫“我”(马海克巴惹)良心发现,毅然放弃了这个念头,抛弃个人的得失,悉心照料瘫痪后的老婆。丈夫本无娶小老婆之意,可三方家族的诱逼,万不得已的情形之下,“我”不得不娶来了小老婆,其出发点是想更好地服侍瘫痪老婆。结果却引来了纠缠不断的矛盾和冲突:在两个老婆之间的夹缝中,“我”尴尬处境,心灵上的负重感越来越强烈,情感上的煎熬也越来越沉重,陷入了更加痛苦的境地。而瘫痪老婆和她娘家人沆瀣一气,又不断对“我”进行无理的折磨和蓄意的迫害,这不仅激化了双方之间的冲突,甚而引发打架斗殴,使原本因老婆而起、跟老婆娘家和舅家之间的怨仇更是雪上加霜,使得“我”焦头烂额,不知所措。最后,因为大老婆和其幺爸将我告到派出所,干警以重婚罪的嫌疑将“我”拘留。

但就是在较为普通的故事、较为简单的情节之中,作者却善于捕捉生活中的矛盾之“结”,让情节在山重水复之后,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小说开篇第一章《家人的决定》,就直接切入故事,将我置身于家人为我娶小老婆与我不肯听从的矛盾之中。在老婆婚前不贞,婚后放荡中,“我”伤透了脑筋。但老婆的突然瘫痪,反而激发起“我”的责任心和义务感。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热情、痴情、美丽的肖英闯进了我的生活(第五章《痴情的汉族姑娘》)。从前“我”不曾想过要弃妻而去,但在妻子松口、幺爸同意(虽然这种“同意”是言不由衷的),“我”面对现实,心旌摇动,却因为家境的贫困而筹集不起彝族再婚向大老婆娘家“赔礼道歉”和向新婚的小老婆娘家请客送礼的钱财。失去了正常人思维的瘫痪老婆,被别有用心的娘家人所利用,陷害自己的丈夫,已到了忍耐极限的“我”,听从了小老婆及家人的劝导,决定抛弃罪恶的大老婆,离开四面楚歌之地,另外寻求幸福之地。可就在离开的前夕,良心再次觉醒,让“我”又改变了决定,仍留在大老婆身边,继续忍受那窘迫的境况、精神的折磨、心灵的伤害,继续照顾瘫痪老婆,以尽到自己丈夫的责任……

就这样,小说中每一件事,从起始到解决,无不体现出新旧观念的碰撞,传统与现代价值观念的冲突,文明与落后的较量。从撼人心魄的故事叙述中,小说描写出主人公催人泪下的心路历程,在苦难中彰显出人性善良之美。而人情世故的嬗变,善与恶、美与丑的心灵映照,更是让我们看到生活重压之下的一个成年男子永不屈服的心灵。

我们知道,小说主要是通过故事情节来展现人物性格、表现小说主旨的。故事虽然来源于生活,但它并不是生活的完全照搬,而是通过整理、提炼和安排,这样,它就比现时生活中发生的真事更集中、更完整,也就更具有代表性。

情节本就是为主旨服务的,自然要紧紧地围绕主旨。而情节精彩与否,便是故事能否出彩的关键。而说到情节,自是应当谈谈细节描写。老舍先生曾说,一个细节很难构成一篇小说,但它常常可能是一篇小说的引线或基础。细节重在精致而醒目,而应忌讳数量上的庞大或者是描写上的粗糙。在我看来,这部小说的细节是比较传神的;很多时候,就那么一个细节,便让人物的性格、形象鲜活、生动,远远胜过作者长篇大论的叙述。请看:

秋阳直灼灼地挂在头顶,烘得我汗流浃背。眼看要拢家了,我才放慢脚步。一时肚子下堕,想找个地解决下问题再走。忙不择路,就走进了路边的一个灌木丛里。刚蹲下,一个女人的浪叫声便传进了我耳鼓……――第三章《母亲的心病》

这是我随意抽取的一个细节。这个细节,既符合情节的发展逻辑,更是缀连起下面的情节,将“我”偷情的老丈母和老婆的堂叔的丑态,展现在读者面前,从而继续推动小说情节的发展。这样的细节(当然,同时也是情节),功夫做足,就如同给全书添上画龙点睛之笔。

三、通过对山寨彝家生活的描绘,展现出一个奇异的世界

我们知道,环境描写是小说的重要因素,它和人物的塑造有极其重要的关系。在环境描写中,社会环境描写是重点,它揭示了种种复杂的社会关系,如人物的身分、地位、成长的历史背景等等。自然环境包括人物活动的地点、时间、季节、气候以及景物等等。自然环境描写对表达人物的心情、渲染气氛都有不少的作用。小说创作,提倡描写典型环境。所谓“典型环境”,一般指一定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即现实环境,也应该包括特定的种族环境、地域环境、历史文化环境等各种静态、动态的大环境要素。

《大老婆小老婆》这部作品,在这方面是比较出色的,主要集中出现在小说的第八章《传统规矩》,第十章《赔礼道歉》,第十一章《再婚》,第十四章《回娘家》,第十五章《神奇的鸡脑壳》,第十六章《舅子的婚事》等章中。试举几例:

和老丈母偷情的那位堂叔,讨好地看了一眼老丈母后,沉下脸说:“娶小老婆,难道是那么轻易就能娶的吗?从古以来,娶小老婆的都得按传统规矩对大老婆本人、大老婆父母、姐妹、叔伯哥弟、娘娘、舅舅、所有的亲戚,都要一一杀牛提酒送衣地赔礼道歉;还要对大老婆本人,她所有的亲戚都要‘从头打扮到下,鞋上系响铃;从脚打扮到上,帽上挂金铃’地赔礼道歉,他马海克巴惹,想娶小老婆却不按传统规矩来,想用一对羊子就把整个礼都赔了,他马海克巴惹这是‘小孩舀饭给小孩吃’,完全是轻视我们家族!我们看他马海克巴惹头上长有绿角没有?!”――第十章《赔礼道歉》

这一段,通过和老丈母偷情的那位堂叔之口,交代出彝家娶小老婆所需要的繁琐的过场。通过这段话,作者将口是心非的老丈母及其家族气急败坏那种丑陋的嘴脸暴露无遗,对塑造人物形象,起到了很好的帮助。

白天,小老婆和寨里女人们,坐在院子里闲聊时,从天上掉下来一颗鸟屎,不偏不倚,当当正正落在了小老婆的手指上。正闲聊的人,都给吓得面面相觑。第二天老丈母她们更是魂不附体。按风俗讲,这种事情不是本人出事,就是亲戚死亡。小老婆她们就等着我早回来,做些该做的迷信,来消灾免祸。――第十四章《回娘家》

这一段是转述。通过转述小老婆她们的话,将彝家迷信神灵、畏惧自然的心理,和盘托出,写出了小老婆一家在新婚之际对未来生活的担心和恐惧,从一个侧面,写出了他们的善良,与大老婆一家形成了鲜明的比对。

在我们山寨,儿女长大成家后,都要给父母杀猪宰羊办一顿叫“肯里莫伙”的酒席,用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儿子的“肯里莫伙”不讲究,可以随便简单些,提几斤酒,拉一只羊子在父母家杀了,喊来左邻右舍们一起吃喝,左邻右舍们就赠送一些奖金给这个做儿子的,父母家如果是富裕的,就借机给儿子家分家产,实在贫穷,就象征性地送点东西作表示。

女儿家的“肯里莫伙”就得讲究了。双方都要办得隆重,女儿家要牵来最大最肥的羊猪或牛,也要带足烟酒茶蛋粮糖这些东西,吃了女儿家的“肯里莫伙”后,叔伯弟兄们送猪的送猪,送羊的送羊,来吃肉喝酒的邻居,也要送钱送物,女子的父母亲,就除了分些家里的牛羊牲口和衣物给她外,男方家欠下的聘金,就作回赠的奖金给他免了。――第十六章《舅子的婚事》

这一段是作者通过小说男主人公之口,直接介绍彝家举办“肯里莫伙”酒席的情况。在情节上,这一段的介绍,为下文“我”动员舅子及其妻子的弟兄,杜绝大操大办,起到了很好的铺垫作用。

在这部小说中,上引各段,方寸之间,同中有异,异中有同,不经意间,见出变化,都可谓社会环境描写的一部分。作者就是这样,通过运用一些缩放的手法,仅仅寥寥的几笔,就把大的环境勾画、浓缩在一个小环境之中。我在想,作者写作时可能是自然而然,未加多虑。但“作者之用心未必然,而读者之用心何必不然”(清末谭献《复堂词录序》),从文学批评的角度,指出这点,对作者以后的创作也许有助。

这部小说通过第十一章《再婚》等章节,详细描述了彝人婚礼的繁复场面,全面展示了彝家山寨的风情。婚礼热烈隆重,场面朴实宏大,程序井然规范,形式丰富多样,内容精彩纷呈。一场完整的婚礼简直就是一场大型的文艺体育活动,是一次彝族伦理文化的展示,是一堂生动的彝族传统教育课,对他族读者而言,无异于一幅赏心悦目的风俗画,让读者感到新奇万分。类似的情形,像“打羊”、“看羊胆”、“看鸡脑壳”等彝族特有的习俗,分散在全书各章节中的还多。这种风俗式样的社会环境描写,对情节推动之助力,是显而易见的。

四、凭借对彝家大量谚语的运用,传递了多彩的彝族智慧

彝族是古羌人南下在长期发展过程中与西南土著部落不断融合而形成的民族。在六七千年前 ,居住在我国西北河湟地区的古羌人,开始向四面发展,其中有一支向祖国的西南方向游弋。到3000多年前,这支向西南游弋的古羌人以民族部落为单位,在祖国的西南地区形成“六夷”、“七羌”、“九氐”,即史书中常出现的所谓“越嵩夷”、“青羌”、“侮”、“昆明”、“劳浸”、“靡莫”等部族。当古羌人游弋到西南时,西南地区已有与其先后到达的两大古老族群——百濮族群、百越族群。古羌人到后,他们和百濮、百越长期相处、互相融合,并吸收和百濮、百越的南方文化。魏晋以后,昆明人与僰(濮)的融合发展为对僚人的融合。汉至六朝,汉文史籍把云南东部、贵州西部、四川南部的主要居民称为叟人,有时则以叟、濮并列。彝族先民在长期形成与发展中,活动范围曾遍及今云南、四川、贵州三省腹心地带及广西的一部分,其核心地区应是三省毗连的广大地区。彝族历史上一个重要特征,是长时期保持着奴隶占有制度。明代276年间,地跨云、贵、川三省的水西(大方),乌撤(威宁)、乌蒙(昭通)、芒部(镇雄)、东川(会泽)、永宁(叙永)、马湖(屏山)、建昌(西昌)等地各彝族土司(兹莫)连成一片,相互支援,保持着基本上相同的奴隶制度。1950年,在毛泽东的提议下,彝族选择了鼎彝的“彝”为共同的族称,替代了旧史籍文献中的“夷”字。 彝族语言属汉藏语系藏缅语族彝语支,有自己的文字,是中国最早的音节文字,其中比较通用的有一千多个。彝族人民能歌善舞。彝族民间有各种各样的传统曲调,诸如爬山调、进门调、迎客调、吃酒调、娶亲调、哭丧调等。有的曲调有固定的词,有的没有,是临时即兴填词。山歌分男女声调,各地山歌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历史悠久、地域相对闭塞、风俗独特诸种原因的综合结果,让古老、智慧的彝族留下了大量的格言、民谚。对这些精神、文化方面的财富,作者在小说中予以了很好的反映。谚语是一种人民群众非常喜闻乐见的民间文学形式,它是千百年来人们生产、生活、斗争和社会习俗、传统道德的积累和总结,是经验和智慧的结晶,极具知识性、趣味性、哲理性、实践性,其形式短小,语言精炼、形象生动、音韵和谐、易于记诵和流传,是俗语中精炼而含义深刻、有训诫意义的实用性语种。彝族谚语俗称“尔比”或 “尔比尔吉”,是彝语中颇具特色的文学式样,语言生动,比喻形象,意味隽永,虽常常只有片言只语,不能说字字珠矶,但确能说明很深的道理,具有极强的表现力。彝族人民珍视它、热爱它,一代代的传涌、发展和运用。与汉民族的格言一样,彝家的谚语来自于人们智慧地对人生经验和规律的总结。“思想”,总是或深或浅地刻画着人的灵魂;“认识”,总是或厚或薄地描绘着人的智慧。思想认识既是社会的产物,更是人的自身产品。所以,彝家的谚语不仅折射出人的生活背景,同样映照着人的品格德行。当美好的思想和科学的认识用文字准确而精妙地以各种形式表述其过程和结果时,它就成了人类的精神财富和文化瑰宝。领悟其丰富多彩的内涵,欣赏其珠玉般绚丽的光辉,会使你心境旷达、情志升华、性灵激扬,为你撑开通往理想人生的风帆。彝族的谚语内容很多,极为丰富,牵涉到彝族人民政治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这部小说中的谚语,按其所反映的内容,大致可分为以下几类: 

1.生活谚语。即有关生产生活习俗或从中总结归纳出的哲理性谚语。

如:要想又忙又累,就种岩上岩下两块地要想又吵又闹,就娶大小两个老婆

2.人际谚语。即关于人际关系和处人处事等方面的谚语。

如:姑娘的靠背是娘家湖水的靠背是泥沙

3.公理谚语。即关于公理、正义等方面的谚语。

如:祖先开路儿孙走路

4.励志谚语。即鼓励人们立志远大,要有气节、抱负、尊严及为之而奋斗,不惜牺牲的谚语。

如:雄鹰飞得高见识超同类老狼走得远吃福超同

5.哲理谚语。这类谚语主要是总结一些自然和人类社会生产生活中一些规律性的东西,带有一定警示性、哲理性,给人以启迪或深思。

如:草坪长什么草羊就吃什么社会出什么风气人就用什么

6.伦理谚语。这类谚语主要说明一些传统的伦理道德观念,教育人们尊老爱幼,互相关心、互敬互爱等等。

如:姑娘嫁婆家,姑娘是否美一院菜籽撒园地,菜花是否艳一地文学作品的作者,特别是创作本土文学作品的作者,都喜欢在作品中运用上谚语,力求作品能散发出浓郁的乡土气息,带上强烈的地域、民族色彩。纵观中国的古典四大名著,没有一部不是大量运用格言、谚语的。谚语是长期以来大众的口头语言的结晶,比喻生动贴切,是成语、典故所不能替代的,其中的喻体大多是日常生活中的所见所闻,经常接触到的,更容易为“草根”大众接受和口头运用。这部小说中的谚语,可谓俯拾即是,不仅能让读者看了后知道作品里的人物是怎样的人,最重要的是突出人物的性格,推动小说的故事情节。请看――邻居女人又笑了笑:“当然,作父母的都是‘狗爱狗儿,猪爱猪儿’‘赢羊的主子以为赢羊要壮,蠢儿的母亲以为蠢儿要智’,哪个不是这样期待自己的子女?可……不管从哪个方面想,你都该娶个小老婆。”――第三章《母亲的心病》这一段话,连用谚语,美丽、善良、巧舌如簧的邻居女人的形象,跃然纸上,推动了小说的情节的发展,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尔比”是彝语的精华,它伴随着彝族人民生产生活,是人们行动的指南、斗争的工具和最普及最直接的科技课本,是彝族民间文学中一颗极为璀灿的明珠。这部小说对彝族谚语的运用,真是驾轻就熟,表现出作者对本民族语言的热爱。结语总之,这部小说叙事耐心,描写细致,作者以其认真的态度,新颖的角度,为我们描绘了偏远闭塞的彝家山寨中“草根”群体的生活状态,将是与非、爱与恨、情与仇、文明与野蛮、进步与落后诸般矛盾纠葛,将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彝家男子那种向往光明、渴望爱情、追求幸福、敢于面对生活的挑战的积极昂扬的精神风貌,尽情地展现在读者的面前。虽然这部作品还存在着线条单一、人物刻画尚欠丰满、题材开掘不深的种种毛病,但“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在当今商潮涌动、精神滑坡、文化贬值的时代,身为彝族作家,几黑·阿合吉惹征服了自己人生路上的拦路虎,其《大老婆小老婆》,无异于在暗夜中为我们点燃了温馨的烛光,让我们感觉曙光在前,文学是大有希望的!


作者:曾训骐,中国近现代史史料学学会会员,四川省美学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自由撰稿人。已出版专著《周恩来诗歌赏析》、《名句、名篇背后的故事》、《红月亮》,散文集《梦游历史》、《破碎的星空》,长篇小说《你的胴体我的脸》,文艺评论集《曾言无忌》,诗集《抚摸疼痛》等,新作《朱德诗词曲赏析》,最近已由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全国发行。在各级、各类报刊发表各种体裁的文章1000余篇。2009-10-10,于西蜀古城资中览星楼退省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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